觊觎
好吧，我再想想后续。心机前辈×钓系后辈 （现背 ）觉得ooc不要怪我……
一.
十二月的赤坂，天还未完全暗下去，街道两边的树灯已经密密麻麻亮起来，好似下了场银蓝色的雪，茫茫一片，一直蔓延向远处亮着红灯的东京塔。
道枝骏佑老老实实戴着口罩，缩在宽大的围巾里，一个人走在六本木的大街上。沿街的落地橱窗里，透出橘色的暖光，里头摆设的巨大圣诞树吸引了几对情侣驻足留影。
不出意外，他们会辗转在几张备选合影之间，给它们贴上爱心或者圣诞贴纸，最后挑出最满意的发布在sns上。
道枝骏佑从嬉笑着的情侣身边经过，没人注意到他。大街上的人似乎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梦幻非常。这种和爱豆完全相反的透明感，让他有些轻松，但也让他有点落寞。
他掏出手机，也拍了一张照片，点开带着那个人头像的对话框，在点击发送时犹豫了。
和目黑莲已经快半个月没有互相联系了。
再往前，聊天记录翻到半个月前，他们是有对话的。甚至是很密集的对话，有时候半夜也还在说些没营养的事情。
“据说庆功宴会去吃海鲜烧烤，期待。”
“诶！可是我更想吃烤肉！烤肉！”
“micchi不喜欢海鲜烧烤吗？”
“也不是啦，就是有更想吃烤肉的心情而已。”
道枝骏佑曾经很享受关半夜关上灯缩在被窝里和目黑莲发信息这件事。黑暗隔绝他与真实世界，他无所顾忌地和他聊天，无所顾忌地回味他白天穿过片场看向他的眼神，以及在他嘴角边留下的若有若无的手指温度。他沉溺在两个人的甜蜜漩涡中，晕头转向，任愉悦多强烈都始终藏匿于暗处的隐秘快感足以令他上瘾。
他想起目黑曾对他说，直到最后一刻都要开心。他的确挺开心的。但他好像有点过于投入了，才会忘记这也是爱豆们和来看演唱会的粉丝说的话。
真狡猾啊，他有点心酸地想，弄得他还真的以为目黑君爱上自己了。
但他又恶劣地想，只有自己胡思乱想怎么行。目黑莲可别想就这么轻松摆脱掉他。怎么也要让他多苦恼一些才好。
他删掉那张只有灯景的照片，点开自拍，摘下口罩，露出了脸。
周围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低声议论着“好像是道枝啊”。“真的好帅。”
镜头里的少年当然是美貌异常，身为爱豆预备役这么多年，他也早已熟知自己怎样看起来最惹人怜爱。
稍稍弄乱额发，将手机举过鼻尖的高度，他按下了快门。
“灯展，我一个人来看了。”
二.
“meme？你在发什么呆啊？”
目黑莲从怔忡中反应过来，摇摇头，“没什么。”
休息室的暖气开得足，待久了人有点发懵。他揉着太阳穴，打开手机，除了几个line群叽叽喳喳的，再没收到其他消息。
队友笑他：“这几天你都不是很在状态，昨天拍戏还被导演骂了吧。是太累了吗？”
目黑莲只好苦笑。“最近的确状态不好。”
Snowman最近正集体拍戏，眼下正好是其他成员的戏份，他在休息室待机。因为他昨天表现太差，导演今天看到他依然很烦躁，直言让他调整好状态再过来。
“这是恋爱，恋爱！目黑！你这是恋爱的人该有的眼神吗！！”
“不是才演了纯爱嘛？？和道枝的那个状态就可以！你仔细回想一下，好好再找找感觉！”
事实上，无需导演提醒。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的道枝骏佑。
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时而清澈童真，时而朦胧迷离的眼睛。他饱满而泛红的面颊。他的耳朵。他修长的脖子。他颈项里的痣。
有很长一段时间，道枝骏佑是队友口中的“micchi”，出现在队友买的杂志和吵着要看的电视剧里。
这样的人只在画上或者梦里就已经很完美了，可他竟然还可以是活生生的人。在看到队友迎上去拥抱他时，目黑莲心里生出一丝嫉妒来。他幽暗地想，拥抱他的是我该多好。
而这样幽暗的想法竟然成了现实。他竟然得到靠近他的机会，能够触摸他的身体，感受他的喜怒。
这真是疯狂极了。
如果micchi知道自己正人君子的外表下有着这样的心思，大概会彻底厌恶自己吧。
结束就好，他想，保持距离是对的。他不该对他有任何觊觎。这是对道枝的玷污。
他可以借着拍戏享受和他像恋人一样的相处，不时的暧昧触碰，偶尔的眼神交汇。他也愿意为他付出无微不至地照顾。但这一切都必须是以拍戏为由的，戏拍完了，这些痕迹就理所当然地被擦去了，道枝依然可以恢复到白纸一般的纯洁。
且无论如何目黑莲也不想让道枝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希望给他留个好印象，他想，一个可靠的前辈的印象，而不是一个觊觎自己的可怕的人。
“诶！！”
目黑莲的思路又再次被队友的大叫打断。他投过去询问的眼神。队友却手舞足蹈起来。
“micchi给我发照片了！！！好可爱啊！！”队友得意地把手机给他看，“啊咧，他没有给meme发吗？分明你俩前阵子打得火热，都不太想理我了呢。”
自从《消失的初恋》杀青后，目黑莲就没有收到过道枝的任何短信。他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这样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但他依旧克制住抢过手机的冲动，只是瞥了一眼。屏幕里正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少年。他裹着宽大的毛线围巾，鼻尖被冻得微红，修长的食指被毛茸茸的袖口遮住大半，指尖轻点着饱满的下唇，双唇微张，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屏幕外的他。
“灯展，我一个人来看了。”
目黑莲心里一窒，迅速移开了目光，但那张照片上的人已经印在脑海里了。
他之前和道枝约过一起去看六本木的灯展，道枝当时十分期待。可是他没有兑现诺言。
道枝一个人去了。是因为对自己失望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介意？
目黑莲有点失落。
“唔哇！micchi约我们一起吃晚饭诶！你去吗？”队友又嚷起来。
瞬间，失落又被另一种情绪占据。我和他还是要通过第三人才能约晚饭的关系呢，目黑心里升起微妙的醋意。但他更在意的是，如果同意了他就能见到道枝骏佑这件事。 他甚至已经在想象两人吃饭的场景了——不要是那种高级的餐厅，最好是那种拥挤狭小的餐馆，这样他们能挨着坐得很近，近到如果他擦拭道枝嘴角边的酱汁，也会被人声鼎沸的热闹盖住。
疯狂简直要占据目黑的身体，叫嚣着要见到道枝骏佑。
但他却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算了，我还是去片场见习，再找找状态。”
“meme还不明白吗？”队友看着他，很是无奈。
“嗯？”
“你在这个片场魂不守舍，再怎么也找不到状态的。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状态正在六本木呢！”
三.
“诶，只有目黑君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原本打算掌握主导权的道枝骏佑有点措手不及，在站起来的时候失手打翻了茶水。
他们的晚饭定在一家高级烤肉店的包厢里，目黑赶忙叫来服务生帮忙，又检查了他的衣服，结果发现围巾湿了。
“这么不小心，毛毛躁躁的。”他听见目黑这么轻声责备他。他对这种带点长辈式的嗔怪有点莫名的受用。
道枝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看到你一个人来了，有点意外……你生气了吗？”
目黑莲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问的话有点好笑。“koji原本要来的，但临时排了他的戏走不开，我们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晚饭，所以我就过来了。我这样想着你，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你生气？”
道枝心里的不安被安抚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点不甘心。目黑君这么久没联系我，甜言蜜语倒是张口就来呢。
两人其实靠得很近。目黑莲正帮他解着围巾。
道枝开始还有些僵硬。他平视过去，正好看见对方瘦削的下巴，突起的喉结随着目黑说话不断上下着。
视线往上，是他新剃的鬓角。看起来毛绒绒的，不知道用嘴唇蹭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大概会很痒。但说到用嘴唇，他果然还是更想和目黑君接吻。他可是很会接吻的，不知道目黑君吻技如何。听说他还在和枕头练习，也许自己可以多教一教他。
他心旌摇曳，又有点做贼心虚，抬眼看向目黑，发现他也正打量着自己。
啊，不会被发现了吧，想要和目黑君接吻的心思。
道枝觉得自己耳朵很热，脸也一定红得厉害。但也许暖色的灯光能帮他遮掩一些。
他安耐住飞快跳动的心，迎着对方的目光，故意嗔怪：“目黑君说好要陪我一起看灯展的呢，结果食言了。”
“抱歉，是我不好，”目黑倒是很诚恳地道了歉，“但是micchi这段时间也没有联系我，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还想和我一起去。”
“什么嘛，我不联系你还不是因为你没有联系我吗，我不能总是催着前辈带我去这去那的。”
目黑听了他的话失笑。“你这话说得，哪里有把我当前辈的意思。”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令道枝着迷。道枝盯着他，忍不住问：“那你只把我当后辈吗？”
这话问出来，道枝就有些后悔了。他因为过于急躁，暴露自己的心思了。
目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淡淡问他：“Micchi现在还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灯吗？”
“不愿意，我已经看过了。”道枝见他回避问题，有些失望。
“我来了也不给个机会吗？”
道枝不理他。
“Micchi？”目黑耐心地喊着他的名字。
“目黑君不要勉强自己才好。”
目黑莲解开了围巾，一圈一圈拆下来。“不是勉强。”
“是吗？我觉得有点勉强的样子。”
目黑莲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说：“不是勉强，我很想见你。只是我不清楚这到底是井田对青木的想念，还是我对你的想念。”
道枝愣了愣，心想，目黑君真是个过于认真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他喜欢的是目黑莲还是井田这种问题。喜欢就是喜欢。
他抽出被目黑莲拿在手里的围巾，挂在一边，然后坐下。“那目黑君今天来见我是已经想好了吗？”
“还没有，只是因为想见你，就来了。”
道枝听了差点在心里笑出来。什么嘛，目黑君这不是完全被他迷住了嘛，他心想。
但他嘴上却忍不住嘲讽说：“完全是不想负责任的发言呢，目黑君。”和前辈这么说话多少有些僭越，道枝骏佑特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仿佛只是在开玩笑，“那就当作是井田对青木的喜欢吧，这样一来就安全极了。”
目黑莲原本也要落座，听他这么说，动作一滞。
包厢门口有人敲门进来上菜。目黑莲终于坐下。两人不动声色，等着菜逐渐上齐，不再有人来打扰。
鲜美的烤肉在烤盘里的余温中滋滋作响，道枝骏佑出奇地有食欲。喂饱自己的同时，也不忘不断给目黑莲夹菜。目黑莲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看样子今天前辈今天很不在状态啊。道枝骏佑托着下巴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有点愉悦。果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苦恼，他恶劣地想。
目黑莲脱了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半高领贴身毛衣，紧锁的眉毛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他没有表情时，看起来有些冷脸，似乎要拒人千里之外。但道枝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看这样的目黑莲。
直到目黑莲伸手制止了他为他夹菜的行为。
“Micchi，可以了。”
“怎么？这家烤肉不合目黑君的胃口吗？”
“不是，”目黑莲摇头，“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吃烤肉的。”
“我知道呀，因为你想见我。你刚才说了！”道枝依旧装作天真地说。
目黑莲深深看着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问到：“道枝君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道枝骏佑像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放下筷子，继而脸上竟然泛出红晕。“我一直把目黑君当作我的前辈，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也总是很想见到目黑君。”
“刚刚目黑君说分不清是井田对青木的想念，还是自己对我的想念。其实，我也一样。”
“不希望就这样结束青木和井田的故事，希望能继续下去。目黑君是怎么想的？”
道枝虽这么问，却早已胜券在握。他绝对会同意吧，他想，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可以借着角色纠缠不清了。这该死的冷淡期终于可以结束了。他真的不在意目黑莲喜欢的是青木还是道枝，因为他既是青木也是道枝。他演过的角色都以某种形式留在他的身体里了。他不是百分之百的道枝骏佑，或者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道枝骏佑。他本身就是一个多面的混合体。目黑莲想要的，他都能给他。
可目黑莲却半晌没有说话。烤盘里上好的烤肉因无人在意已经开始焦糊。道枝骏佑以为他要拒绝，压抑住心里渐起的酸意，低头不再看他。
目黑前辈真的很过分，他难以控制地想，既然这么为难，开始为什么要那样接近我，让我空有期待和幻想。
以后就再也不要有联系了。他用筷子清理烤焦的部分，想着待会干脆恶狠狠甩掉目黑莲，删掉他的邮箱地址，拉黑他。却不料一只大手附了在他头顶，他的额发被轻轻摩挲着，他听见目黑莲说：“那就，请继续多指教了，青木。”
四.
目黑对道枝撒谎了。
他很清楚自己从没分不清角色和现实。他在拍戏之前就已经在关注道枝了。
在得知要一起拍戏的当天就向队友询问了道枝的联系方式，并且有些贸然地主动给对方发了短讯。他们还没好好见面，他已经多方打听，得知道枝想要一双舒服的凉鞋，于是趁着他的生日送给了他。他之前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只是因为太喜欢道枝骏佑了。
姑且，姑且，把他留在我身边吧，他自私地想，用谎言也好。
目黑回想着那晚道枝的样子。
他打翻茶杯的无措，他因室内缺氧而泛红的双颊，他望向自己时嗔怪又多情的眼神，他红着耳根对他说“不想就这么结束”的懵懂，他要多忍耐才能控制自己不在无人的包间里亲吻他……
“Cut！”
“目黑，不错，眼神很好。找到感觉了吧！”
面前的女演员冲他微笑致意，走回了场边的休息区。虽然是晚上的戏份，但打光灯照得片场亮如白昼，刚才四下还寂静无声，现在则人来人往，交谈不断，导演盯着成像反复观看，嘴里念念有词。
“可以，可以，好，好的……”
目黑莲也跟着走到休息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出静音的手机，看到了一条短讯。
“今晚也能见面吗，井田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从那天起道枝总是叫他井田。
目黑莲无声地叹了口气。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啊。
他从拍摄一开始就很注意区分自己和井田。即使是在拍摄间隙，也经常强调，这是作为目黑莲的发言哦，之类的话。想着能和真实的对方多靠近一些，互相敞开心扉。现在看来，这些努力全部白费了。
同意以井田身份继续交往之初，他还有些雀跃，因为好不容易重新和道枝恢复了联系。他甚至还在Jweb上兴高采烈地写了井田和青木的小作文。但很快，他就陷入了角色替代品的焦虑里。道枝每次喊他“井田”，都让他觉得那不是自己。
道枝喜欢的目黑莲，还是井田浩介？
他忍不住介意。因为他肯定不是后者。
但他也发现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样畏缩不敢向前，只能顶着角色的名义和喜欢的人接触，完全不是他本该有的作风。甚至连井田的作风都算不上。
他要慢慢找回自己，他想，也要让道枝依赖上真实的自己。
他这么想着，回了短讯。
“会拍摄到很晚，结束给你发晚安，太晚就别等我了。”
又想到道枝最近已经物色到了东京的房子，正在搬家，又补充道：
“明天剧组有半天休息，陪你去看家具。”
工作日的上午家居市场人并不多，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及疫情需要，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戴着口罩。
和喜欢的人一起逛家居市场，有种要同居的感觉。道枝走在目黑莲身边，生怕对方靠近一点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啊，目黑君真狡猾，他想，只有半天休息也要挤出时间来陪他买家具，这样一来他只要回到家里，就会被和目黑君一起买的家具包围了。道枝最开始本能地想拒绝邀请，但他还是无法抗拒这种被目黑莲包围的感觉。这算什么呢，连他自己都好像很渴望被目黑莲打上烙印。
因为大家都很忙，道枝打算在选家具方面速战速决。作为刚出道的新人，虽然收益尚可，但也不能说有很多积蓄。目黑陪着他在家具市场逛了半个上午，道枝很快就决定了一些基本的家具。
道枝的兴致很高，看着还有一点时间，目黑莲想尽可能多陪陪他，于是两人就又随意转了一圈。目黑昨天很晚才下戏，今天又是起了大早，开车送道枝过来，但他精神倒是出奇地好。见不到道枝时，他总是会胡思乱想，有些焦虑不安。一会不希望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觊觎已久，想假借角色之名假装对他日久生情，一会又不想对方只把自己当井田，甚至还要吃井田的醋。但是见到道枝后，这种焦虑被大大缓解了。看着道枝还能有什么烦恼呢？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瞎逛着。
就在他们准备付款离开的时候，目黑莲突然注意到一张床垫。
“这张床垫是我们的新品，躺上去非常舒服，很柔软，”导购走过来向他推荐，“现在购买还送床上用品，十分划算的。”
“诶，目黑君喜欢这张床垫吗，”道枝问。
“嗯，有种高级的简洁美感，不是吗？”目黑转向售货员，问能不能躺上去试试。售货员表示当然可以。
“Micchi？”目黑君叫他。
“嗯？”道枝感觉的身后的人扶上了他的腰。
“上去试试。”
道枝就顺从地在目黑的目光下躺了上去。他躺下去时，还一丝不错地盯着目黑莲，想在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点他的想法。但床垫真的很舒服，他真的躺下的那一刻，眼神都有些涣散，仿佛躺进了云里。
“目黑君，好舒服。”他无法读取他的想法了。
“想要吗？”
“嗯。”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床边的人，“但是……这是张双人床垫呢。”
“嗯，是的啊。”目黑莲的声音有点沙哑，“但micchi喜欢对吗？”
“对，喜欢。”
目黑莲满意地笑了。
道枝虽然有时候很有主见，但果然还是听话的时候最让他着迷。他望着舒展在纯白床垫上四肢纤长的美少年，半阖着眼迷离地看着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如果夜里他也能这样掌控他，和他共枕到天明，那让他在太阳升起时就死掉他也心甘情愿。
他好像找回了一点和道枝相处的方式。就是这样，他会给他很多关照和爱的。
“我也很喜欢。”目黑喃喃道。你躺在这里的样子。
最终目黑莲给道枝买下了这个价格不菲的双人床垫。之前订下的单人床被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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